10月上旬，去追北方的秋。开车驶进鹤嫩公路与乌带公路，云杉是青的，松树是黄的，白桦树在橙红中自如切换，风一吹，树叶像在空中鼓掌般哗哗作响，这是小兴安岭的爽朗与热情。

手机和相机很难复刻眼前的壮观，还好无人机“弥补”了一点缺憾，带我们俯瞰了五花山，还指引我们走近广阔的大豆田。在这里，农民也一样深爱秋天，只是他们的目光不落在变色的树叶上，而专注在成熟的农作物上。田地里，两台农机默契配合，一台收割，一台接收。饭点一到，轰鸣声戛然而止，农民坐下吃着干粮。那情景，和《克拉克森农场》里英国农民劳作的节奏别无二致。

次日清晨七点半，身处五花山腹地的金山鹿苑，迎来了当天的第一波游客。一名穿荧光绿马甲的年长工作人员，一边清理鹿粪，一边大声提醒：“不要给鹿喂水果，会拉肚子”，又转头叮嘱带孩子的家长远离“脏兮兮的公鹿”。园区里穿同样马甲的人不少，但只有他在密集输出。在他身边站了不到一刻钟，我就获取了不少信息：这里的鹿是半开放式散养，园区里自由活动的鹿超过300头，有顶人“前科”的会被关起来；当下正值雄鹿发情期，它们对游客手里的食物兴趣寥寥，眼里只有母鹿，还会往身上蹭泥以吸引注意。

到了八点多，阳光洒满园区，山泉溪流清澈明亮，远方的五彩森林也更加浓郁。此时鹿群大多已吃饱，但有聪明的小鹿还在为“饭后甜点”努力——它吃完其他游客的提子，又将长嘴探入我的手提包，搜寻无果就迅速转移目标。一位背着包的老者，从容地掏出一个黄元帅苹果，用自带小刀细细切片。小鹿一边接受投喂，一边鞠躬索要，直到一头雄鹿突然冲来，才悻悻离去。

另一边，在园区的尽头，两头雄鹿突然低下头，用鹿角相抵顶撞，发出嗷嗷浅叫，引得远处游客举着手机匆匆跑来。旁边的小坡上，还有被称为“蓝大胆”的小鸟普通鳾，穿着灰蓝色“连帽衫”，旁若无人般啄食鹿群不爱吃的碎玉米和坚果。偶尔也能看到大尾巴松鼠抱着松果，坐在林地上独自啃食，还有花栗鼠一闪而过。

游走在这样的热闹与生机之中，我感到自己像是入侵者，闯进了一个井然有序的生态系统。